殘酷與溫柔Cruel and Tender

超過2500年前的悲劇作品，套用今日世界的觀點，可否引起觀眾的共鳴？加拿大舞台公司(The Canadian Stage Company)日前於Bluma Appel Theatre，所推出的舞台劇「殘酷與溫柔」(Cruel and Tender)，便是改編自希臘悲劇大師索發克里斯(Sophocles, 496-406 B.C.)的「特拉克斯的女人們」(Trachiniae)，引發廣泛討論。

 

英國劇作家Martin Crimp，縱橫國際戲劇界超過25年，於911的恐怖攻擊後，他著手將上述的希臘悲劇，加上戰爭的反恐元素，從新詮釋而成為歷久彌新的議題：阿彌麗亞(Amelia)在家中等候征戰的丈夫歸來，她居家無奈，獨力帶大獨子，因為將軍丈夫的連戰連勝，生活不虞匱乏，且管家、美容師、建身師等均駐家服務，但孤獨的她，得不到丈夫的直接消息，日漸消瘦，情緒不穩，聽從管家建議，派獨子去非洲，直接探聽丈夫行蹤。

然後消息傳來，將軍得勝歸來，卻先遣人送來兩名戰爭孤兒，一番探索後，阿彌麗亞才知其中的女孩萊拉(Laela)，是丈夫的情人，丈夫覬覦她的年輕美貌，為得到她而出兵供打整個村莊，得勝後並將她送回家，取代阿彌麗亞的位置；這雙重打擊使得阿彌麗亞幾乎崩潰，她想起舊情人曾送給她愛的藥水，於是差人送給將軍，想到喚回他的愛，不料藥水是毒藥，將軍的身體器官受損，阿彌麗亞羞愧自殺，將軍也行將就木，臨死前希望獨子納下萊拉，並幫他照顧小兒(另一名戰爭孤兒)。

希臘悲劇常因有無法抗拒的命運，令劇中人的掙扎顯得如此無助，而使得觀眾感同身受而揪心；此劇經改編後，加上個人慾望的過度暴漲，而形成自己家庭中的悲劇；著名導演Atom Egoya執導此劇，引申為對現代婚姻制度和人際關係網的辯證，或許導演想要呈現的觀點多元旁雜，以致使全劇未能具焦，展現出原該有的戲劇張力，可惜了劇本的巧妙構思。

由Debra Hanson設計的場景和服裝，兩層高台以長樓梯連結，呈現將軍府第的一角，但樓梯太長又陡，演員們常須很留心腳步，且行進間的對談，演員們常需對著對方背部講話，是舞台演出的大忌；加上其高度，樓下的演員必須大聲喊叫，聲音才能上傳至樓上，反之亦然；樓梯間的冰箱水槽，一張隨劇情出現的椅子，加上一盞水晶吊燈，便是所有的表演空間，寫實與抽象的表現之間，或許可以擇一而突顯？

前三分之二的劇情，由Arsinee Khanjian演出的阿彌麗亞主導，可惜她在出場之初，只顯現出疑似瘋狂前兆，而無任何引人同情處，致使她隨後而來的受難(Suffering)，無法更加引起共鳴；由Daniel Kash飾演的將軍，於後三分之一出場，受創的身體健康，和他的野心成正比，奇特的反應與處事態度，使他的角色顯得較為成功；飾演獨子的Jeff Lillico，是有潛力的演員，但此角色性格的設定並不一致，幾次出場的性格互相矛盾，殊為可惜；反而幾位次要演員的演出，恰如其分，也許因為其角色性格單一而具焦；另外 舞台上投影的運用，也令人混淆；此劇將演出至2月18日。


圖：阿彌麗亞(右：Arsinee Khanjian飾演)情緒不穩，獨排眾議(左起：Brenda Robins, Nigel Shawn Williams, Thomas Hauff)。
攝影：Bruce Zinger
影像提供：Canadian Stage